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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四年不能提的那兩個字

楊仁菁    2017-06-23

由於放不下對媽媽的思念與愧疚,楊仁菁竟無法說出「媽媽」這兩個字,使她身心都遭到磨難;來到太極門練氣功,保持身心平衡,抒發對媽媽的思念之情,走出了喪母之痛,重回更有意義的人生!
  對我來說,「媽媽」這兩個字是那麼的沉重,那些年讓我沒有勇氣提起!
我的媽媽是宜蘭人,她有15個兄弟姊妹,因為家貧,6個姊妹都送到別人家當養女或童養媳,直到眾家姊妹長大成人,才有機會聚首。

  媽媽跟著她的養母(媽媽的堂姑)嫁到高雄,因為一心想要讀書,曾經寫信給我的二舅舅要錢買書,卻讓養母認為沒面子,而海打了她一頓,卻更激發了媽媽向上學習的意志,靠自己半工半讀完成了高商的學業,也取得公務人員資格,相較於當時的女性是相當不容易的。媽媽對於任何事都是堅持完成,要求完美,連切菜的大小都像是用尺量過一樣。管教哥哥和我的方式,十足是個「虎媽」啊!就在媽媽的嚴格管教下,我倆也沒有機會和時間有所謂的青春叛逆期。

  媽媽在55歲時退休,參加許多社團,有一年突然發現整個腹部已佈滿癌細胞,已經是癌症末期,當時醫生宣布最多只有一年生命,而且要馬上做化療。聽到消息的我們,震驚的當下決定不做化療,連忙將媽媽轉院尋求第二醫院的建議,經醫生評估媽媽的心理、身體狀況,和家人意見後,我們家人決定對媽媽隱瞞病情,只做消極治療。我們希望讓她每天開開心心,於是帶著她到法國、瑞士遊玩,參加異國婚禮;到綠島浮潛,享受蔚藍的天空、沁涼潔淨的海水及綠島優美的海底世界;也多次帶媽媽回娘家-宜蘭,探望兄弟姊妹們,享受親情的溫暖;安排環島之旅,拜訪在其他縣市的親朋好友;哥哥也因此改變人生計畫,提前從日本歸國準備婚禮,給媽媽沖喜。

  四年半後,媽媽依然抵擋不了癌症的侵襲而辭世。為了不讓悲傷之情延續太久,我們在一星期內迅速完成了整個後事,以為自己能灑脫的藉由不再提起媽媽而忘了媽媽的辭世,其實是把更巨大的傷痛深埋心中,遲遲無法走出喪母之痛,而最大的遺憾是不告訴媽媽她得了癌症,片面決定了她的消極治療和後續的處理,兩者原因使我一直無法說出「媽媽」兩個字。

  一年後我也因感染病毒性腦炎,導致身體不能平衡,走路就跌倒、眼睛有一個月的時間是看不見的。日常生活中包括吃飯、走路、寫字、開車……,所有的一切都要重新學習的。出院後,靠著每天四小時的復健與練習生活事務,不斷鼓勵自己「不能放棄」來支撐。

  幸而有機會到太極門練氣功,除了每天練氣功改善了身體平衡,也讓我能更心平氣和、精神飽滿、思維清晰,自練氣功後身心狀態變好,省下許多醫療費用。太極門師父洪道子博士教我要懂得做人處事的道理,教我要孝順長輩、要愛護兄姊弟妹。而師兄師姊的關懷,讓我把積壓在心中對媽媽的思念之情抒發出來,藉由眼淚來洗滌對媽媽的愧疚。我常向師姊說:「我可以抱妳一下嗎?」師姊們也都不吝嗇的給了我大大的擁抱,安慰了我無母的心情。而在師父諄諄教誨下我瞭解了:當下才是真正擁有的,要珍惜自己,珍惜身邊的人。心想我已經失去媽媽,不能再讓過去的遺憾發生,我應該更要孝順,照顧開心臟繞道手術的爸爸,必須把握和爸爸相處的點滴。我終於能勇敢說出「媽媽」兩個字,也能把我對媽媽的思念、愧疚與爸爸分享。爸爸不斷的安慰我:「那時候做的決定對媽媽、對我們都是最好的。」爸爸這些安慰的話,安了我的心,我也與哥哥、嫂嫂分享媽媽的愛,幫助他們走出內心的傷痛,也都感恩彼此。

  愛要及時,愛要延續,經過了四年,我走出了喪母的傷痛。我在幼兒園當園長,就將對媽媽的愛,延續到工作上,更用關懷的心去愛護幼兒園裡230位孩子與同仁,常持感恩與珍惜的心面對生活中的每個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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