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謝謝您不曾忘記──愛我

曉璠    2021-08-08

曉璠(後)在太極門學到反省與感恩,讓她在照顧爸爸(前)的過程中,時時感受到爸爸的愛;雖然爸爸已經不在,但他的愛,一直都在!
  我和爸爸長得很像,都有一張撲克臉,令人望而生畏。爸爸在家裡話不多,很少笑;我也是。雖然爸爸是我的大學學長,也是我工作職場的前輩,但我們並沒有因此增加太多話題,爸爸還是會把我打回家的電話轉給媽媽。
 
  跟爸爸關係的改變,是從我進入太極門開始。當初為了改善健康而入門,後來才知道原來身體的種種毛病都源自那顆心──那顆桀驁不馴、愛鑽牛角尖、愛計較、愛生悶氣的心。在師父的身教言教諄諄教誨下,我開始學習反省,以感恩的心看待身邊的人事物,煩躁不安的心慢慢沉澱下來,健康狀況也一點一滴改善,從前與爸爸互動的種種畫面,逐漸湧上心頭。
 
  沒有兄弟,只有姊妹的我,從小就恨不得自己是男生,總喜歡跟在爸爸身邊,學他敲敲打打,修理家具;還曾帶著他親手做的珍貴皇蛾標本去學校跟同學分享炫耀。小時候媽媽幫我們姊妹洗完頭,爸爸總會接手幫我們一一吹乾頭髮。每次載我從診所打針拿藥回來,都是他把苦苦的藥粉用糯米紙包起來給我吃;平日更是魚肝油、保衛爾、熱牛奶加蛋給我補充營養,只希望多病瘦弱的我健康強壯。感受到爸爸的愛,我開始敢和他多說幾句話,甚至跟他開開玩笑。
 
  2014年爸爸跌傷腰椎,開始不良於行,體力、腦力逐漸退化。一年後,媽媽的健康也出現狀況。想到師父一再提醒弟子:「孝順不能等。」我便提早退休,開啟台北、台中兩地往返的日常。然而,媽媽還是越來越難應付爸爸三不五時的突發狀況,2018年春節過後,我離開生活了30多年的台北,獨自搬回台中娘家。已中度失智、須要攙扶的爸爸,常常半夜吵著要去廁所尿尿、要拔掉或剪掉導尿管,要刷牙、洗臉、洗澡,要回家、要去樓上房間睡覺……。雖然常夜不安寢,讓我身心俱疲,但每次幫爸爸洗澡洗頭完,幫他吹頭髮時,總讓我想起以前他幫我吹頭髮的情景;心中多了一分感恩,就不覺得那麼疲累了。
 
  失智後的爸爸有時很可愛,讓人啼笑皆非;從一開始問我退休金領多少?到後來問我怎麼不去上班?怎麼不去交男朋友?他忘了自己幾歲,也忘了媽媽是他的「某」,說他的「某」沒這麼老,害媽媽好傷心。但是當我跟重聽的媽媽大聲說話時,爸爸會說:「跟媽媽說話不要那麼沒禮貌!」
 
  2019年的父親節,我照例包個紅包給爸爸,但這次他不像以往一樣歡喜收下,而是退還給我,說他用不到;20天後,他就真的離我們而去了。每當院子裡的桂花飄香時,總會想起之前為了讓爸多喝點水,泡桂花甜茶給他喝的情景。雖然爸爸如今不在了,但我知道,他的愛,一直都在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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