打開自信的珍品

2022-06-25

 

  大部分的媽媽都擔心小孩叛逆,信宏的媽媽卻操心兒子太乖了。幼稚園的時候,當其他小朋友都出去玩,他卻挨在老師身邊不吵也不說話。吩咐信宏拿點心給鄰居阿姨,他卻杵在自家門口半小時不敢出發。
  
  小學三年級轉學後,信宏常被同學霸凌,學空手道的同學把他當練習對象;學跆拳道的同學抓住雙肩踢他下襠;還有同學每天在天橋上搜他書包。有一次上學穿了一套全新的運動服,被同學用毛筆畫得整件黑黑的。媽媽只問一句:「怎麼了?」他就嚎啕大哭!媽媽只能緊緊的抱著他,等他哭完換媽媽躲在廁所哭。
  
  去跟老師反應,老師只說:「唉!剛好這幾個壞同學都分在這一班。」學校成績單評語都是:懦弱、膽小、沉默寡言、表達能力差。有人建議媽媽可以去警告欺負人的同學,可是,媽媽回想起自己小時候,同樣也被欺負,爸爸去學校找欺負的同學問原因,老師不但沒有責備加害者,反而質問受害者為什麼要叫爸爸來?這讓受害者更受傷。所以媽媽擔心去學校找老師,信宏會碰到一樣的事情而使狀況惡化,但又不知道怎麼保護孩子,更不知怎麼教兒子勇敢。
  
  被人欺負時,罵不還口,打不還手,媽媽擔心的不只是現在,更擔心未來在職場又該如何生存?焦慮的媽媽只能求助於有力的靠山,她教孩子:「師父教你,練氣之人要有聲勢、氣勢、架勢,下次被欺負,要告訴同學不可以打你,否則要去告訴老師。」
  
  信宏小學五年級時,太極門應邀參與端午節活動公益展演,媽媽藉機鼓勵他參加「威風戰鼓陣」。剛開始,他的回答只有九個字:「我不要、我不敢、我不會。」但媽媽不放棄,信宏只好答應。每星期假日的練習、彩排,不管風吹、日曬、雨淋,他都不曾喊苦、不曾放棄。信宏跟許多年紀相近的師兄姊一起練威風戰鼓,慢慢的建立起自信心,並且在一路成長的過程,參與各項公益展演和文化交流。從那時開始,信宏越來越活潑,常常會講笑話給同學聽,同學們也越來越喜歡他。
  
  上國中時,導師稱讚他,因為他會主動幫忙非他分內之事;公民老師說全班只有他能讓老師打起精神上課,他不只是考試一百分,做事態度也是一百分。高中的時候,老師也問媽媽是怎麼教孩子的?認為這麼優秀的孩子已經是稀有動物。媽媽心裡很清楚,是師父把孩子教得這麼棒的。
  
  看著信宏站在總統府前展演的聲勢、氣勢與架勢,主持活動時充滿自信的談吐,媽媽不再煩惱他出社會後的人際關係了。果然,信宏畢業後在汽車零件公司上班,一年後被公司外派到日本學習,他刻苦耐勞的精神,一樣受到日本老師的疼愛與稱讚,要回國時,老師們不捨地落淚,說他是貼心又陽光的男孩。回台灣公司上班一年後,順利通過晉級加薪,他的心願是多賺一點錢,讓媽媽不用再上班,帶媽媽去環島,遊遍各地美景。這麼懂事、這麼貼心的孩子,真的是稀世珍品啊!
  
  面對西方社會強調「個人發展」的價值觀,對於重視「社會關係」的傳統華人文化,無疑是很大的衝擊,個人主義強調每個人都是獨立的個體,個人的喜好、需求、權利要勇敢表達出來。當聽話、乖巧、善良、謙虛、內向、憨厚老實、刻苦耐勞等特質不再被鼓勵;而聰明、機靈、外向、能言善道、表現自我等特質相對討好,於是過往被讚許的聽話乖巧孩子,現在反而容易成為箭靶。
  
  當自我中心盛行,出現到處亂嗆人、譏笑人、網路上任意靠南靠北,對別人做出精神或行為上的霸凌,卻說「這是我的自由」,誤以為不顧慮別人叫「做自己」,實際上,自由並非無限上綱,良心就像指南針,可以辨別是非對錯。英國著名思想家John Stuart Mill《論自由》提出:「一個人的自由,以不侵犯他人的自由為範圍,才是真自由。」
  
  信宏的善良與貼心,經過努力不懈的鍛鍊,學得勇氣與氣勢,在他身上看見剛柔並濟、陰陽平衡的特質。不但擁有智慧與勇氣,更讓自己保住善良與貼心,在人與人之間注入一股暖流,這樣的青年行走在這紛擾的社會,就如俠骨柔情的俠客,挺瀟灑自在的,不是嗎?